不肯饶恕一个人就像你自己喝毒药,却希望把别人给毒死。这会绊住你的脚步,在你所行的每一件事上都阻碍你前行。
在我们的学习小组中,有一位来自南苏丹的成员——陶以赛主教。他最近和我分享了一则发生在他自己身上的、关于饶恕的艰难经历。他的经历表明,所有社区、组织和社会,若期待发生真实的转变,其核心必然是饶恕。他给我们讲述了一个伟大而激励人心的故事。
陶主教应该比我们都更深知这一点。几年前,他的弟弟被他自己的族人杀害了。凶手是他熟识的人,而按照当地的文化,复仇是他唯一合理的回应。
“我处于极度挣扎当中。那是我的弟弟,我怎能置之不理?我愤怒至极。经过极大的艰难挣扎,我最终决定将此事留待法律解决;我则选择饶恕,不报复。如此一来相关家庭之间才得以滋生和平。
“作为基督徒,我别无选择,唯有饶恕。我的力量来自于主祷文,耶稣教导我们饶恕别人,正如他饶恕我们一样。”
陶主教继续说道:
“作为领袖,我不能对别人怀恨在心……哪怕他们确实大错特错。有时,作为领袖,我真是迫切地想向他们证明究竟谁才是老大。但我知道,如果我心怀苦毒,这份苦毒对我自己的伤害大过让我愤怒的人。心怀苦毒也会阻碍我的领导工作。当我心怀苦毒时,我不能对日常的事物做出正确的回应。这使得我与神隔离,也与其他人隔离。苦毒只会阻碍我的脚步。”
饶恕是艰难的,因为你要面对真实而且难以磨灭的痛苦和损失。
“我发现放下和饶恕需要时间。苦毒总是不断地回来,每一天都要在苦毒和饶恕中间挣扎。但我必须持续地饶恕那些人。”
陶主教从自身经历出发,有如下建议:
- 接受既成的事实。你可以愤怒,但你不能总是活在愤怒之中。为了你自己的益处,你必须处理你的愤怒。无论有多么艰难,你必须向前看。
- 不要等别人向你道歉后才去饶恕。“如果他们寻求你的饶恕,你就饶恕他们。如果他们不寻求你的饶恕,你依然要饶恕他们。”
- 用实际的行动来强化你饶恕的决心。“找机会做出仁慈之举。当你用实际行动支持你的决心时,你的感觉也会随之改变。”
- 形成习惯。不仅在大事上要饶恕,在小事上也要如此。陶主教这样描述他的教会:“饶恕是我们每天都需要与共事的人们操练的事。如果你说了实话,就会有人觉得受了冒犯。”
作为一个教会领袖,陶主教意识到,他也需要寻求别人的饶恕。他并不永远是正确的,所以也需要痛苦地作出道歉。
他回忆道:
“有一次,我和一位教会同工之间发生了严重的关系危机。争端是他挑起的,但我的回应方式更加错误。我气坏了,真想揍他一顿。我差不多就要诉诸武力了——幸运的是,在我动手之前,我想到了那样的行为会造成的后果:一位教会领袖,天天饶恕不离口,却动手打了另一位基督徒。整个社区都会看到。于是,我转而对那个人说:“对不起,我回应的方式是错误的。”,我只是道歉却没有责怪他挑起争端,他也随即向我道了歉。就从那刻起我们之间产生了更深厚的友谊。”
这些经历对陶主教担任的南苏丹和谈调解员的工作大有裨益。他相信,在冲突之中,饶恕并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选择,也不是锦上添花的行为,而绝对是最最关键的。他说:
“在整个过程中,人们、社区和国家都受到了极端错误的对待。不是所有的人都像我们一样看明白饶恕的重要性。但是如果我们不正确处理,不公开饶恕,那就可能发生种族屠杀甚至灭绝。”
南苏丹的冲突可能比我们每天面对的冲突严重的多。在我们的环境中,缺乏饶恕不大可能导致如此极端的后果。但其中的原则却是一样的。只有饶恕,才能真正地化干戈为玉帛,这不仅适用于南苏丹,在我们的生活工作中也是如此。但真实的饶恕并不容易,也不是表面化的——真实的饶恕往往极其痛苦,并且要付出巨大代价。
正如和谈中那样,饶恕意味着考虑问题时超越自身的利益(或宗族的利益)。陶主教说:“饶恕意味着真诚的把他人的利益放在自己的利益之上。”
耶稣如是说:“爱你的仇敌。”